26岁的张倩（化名）是河南人，去年从华东政法大学硕士毕业后，她选择来到浙江杭州工作。每天被夹道花朵簇拥着去上班，开启美好的一天，她越来越喜欢这个温暖的城市。

【资料图】

截至4月28日，全国31省份2022年常住人口数据已全部出炉。在2022年全国人口规模负增长的情况下，浙江以37万的常住人口增量位居榜首，除去0.3万的自然增加人口，意味着浙江人口增量主要来自流入。

“浙江作为民营经济大省，活跃的经济提供了广大的就业机会，使得大量的劳动力流向浙江。同时，完善的社会保障与公共服务体系，也为来到这里的人提供更多留下来的理由。”4月28日，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、北京大学国民经济研究中心主任苏剑接受潮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。

人口“引力场”

“来这里两年来最大的感受就是，浙江是一个有爱的地方。”张倩告诉潮新闻记者，比如对于刚毕业的大学生，政府提供了全方位的帮助。找工作的时候，可以免费申请“青年驿站”暂住，落户也较为轻松。工作后，还能拿到政府提供的人才补贴，对于特别优秀的人才，政府还会在住房等方面给予奖励。

外来人才对浙江的喜爱，在一组数据中可见一斑。

2022年末，全国人口减少85万人，仍有浙江、安徽、湖北、江西等18省份常住人口实现正增长，浙江以常住人口新增37万人居首，排在二至四位的安徽、湖北、江西新增人口总和也就38.6万。分析浙江新增人口，2022年浙江全省出生人口为41.2万人，死亡人口为40.9万人，自然增加人口为0.3万人。也就是说，绝大部分净增人口，都要归功于省外流入。

事实上，这并不是浙江首次拿下常住人口增量的桂冠。2021年末，全国有15个省份2021年常住人口实现增长，浙江新增人口仍旧位居第一，这个领先趋势被保持了下来。

在浙江11地市中，杭州作为省会城市，经济总量最高，人口吸引力也尤为显著。2022年，杭州人口增加17.2万人，占浙江全省增量的46.5%。宁波以增加7.4万人位于次席，而嘉兴以新增3.5万超越温州位列第三。

进一步分析人口数据可以发现，浙江的人口流动特征与当地的产业特征紧紧相关。虽然增量有所差距，但浙江11地市常住人口均保持了正增长，充分显示出对外来人口的吸引力。

作为人口研究学者，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、人口大数据与政策仿真研究基地主任米红分析了杭州、宁波、温州与金华四个经济体量位居浙江前列的地市的人口流动特征。他认为，分别可以用“微出大进”、“中出中进”、“大出大进”与“慢出快进”四个词来形容。

米红表示，社会经济越活跃，人口流动强度和频度越大，生产力就越强。近年来，浙江全省人口增量呈现由中心城市向周边县区外溢趋势，已经形成以都市圈为核心的人口“引力场”。

一场“双向奔赴”

广阔的未来发展机遇也是浙江最明显的吸引力之一。

张倩称，以杭州为例，城市发展空间大，从G20到亚运会，杭州的经济实力和国际地位一直在持续提升，基于数字化经济的高质量发展，创造了大量的就业岗位，也提供了更多个人发展的可能性。

杭州作为“数字经济第一城”，数字经济提供丰富就业机会，IT、互联网、游戏等行业也成为流入人口选择的热门。

不断涌入的人才，为城市厚植数字优势提供了不竭的动能。与此同时，杭州也不断出新招“抢人”，为推动先进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融合发展吸引更多技能人才。日前杭州发布的《进一步深化户籍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》就明确，对已在市区落实就业单位的35周岁以下的普通高校大专学历毕业生，可在市区办理落户。

出台诸多利好人才政策背后，更要有来自城市对人才的用心和暖心。

2022年8月，宁波市级机关单位考录公务员面试结束。次日，1141名落榜者收到一条来自宁波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短信：“宁波企事业单位求贤若渴，向您发出诚挚邀请，请登录‘甬上乐业’宁波市人力资源综合服务平台或来电宁波市人才服务中心，我们将为您提供专员服务，推荐优质职位，介绍政策。希望您在宁波找到‘位’、寻到‘味’，期待您与宁波共成长！”发送短信当天，就有50多人在服务平台注册并递交简历。

身处上海、杭州两大中心城市之间的嘉兴，在人才吸引上倍感压力，因此该市在全国较早提出了“人才生态系统”概念。嘉兴持之以恒地推动人才链、政策链、产业链深度融合。近年来，当地构建了青年人才政策支持体系，大学生“550”引才计划、硕博倍增计划……把“人口虹吸”转变为“人才红利”。

“当初选择嘉兴，一方面是看中了这里地处长三角核心地的区位优势，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政府给了我们最大程度的人才政策支持。”从复旦大学毕业的博士朱向莹颇有感触，她创办的恒驭生物公司落地嘉兴后，不少员工从苏州、南京等城市搬来这里定居，还将自己的家人也接了过来。

已定居嘉兴的李进（化名）此前也曾在多地工作，到了结婚的年纪，毅然选择了浙江。“综合来看，浙江给人带来的舒适度是比较高的。政府的服务效率很高，城市也很宜居，自己有一种归属感。”李进表示。

“用脚投票”也成为这些人的选择，他们从四面八方而来，到浙江落地生根，以此为家。

“来了，就不想离开”

人口是社会经济活力的重要指标之一，人口流向背后主要反映的是地区经济活跃度的差异。

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，10年来浙江省外流入人口中青壮年人口男性居多的特征进一步强化。45岁后人群性别比下降明显，而且五个外省籍常住人口中，就有1人在浙居住超过十年。

不仅要把人引进来，更要让人来了就不想离开，浙江各地也费尽脑汁。

4月24日，浙江湖州市人大常委会会议表决通过《关于设立“湖州人才日”的决定》，决定从今年起，每年的5月20日为“湖州人才日”，寓意“湖州爱你”。从公布的“人才日”的内容设置中可以看到，除了常规的人才招聘大会、讲座论坛等，露营、音乐节、轻旅行这类贴近年轻人喜好的元素的加入，无疑更具吸引力。

没有哪个省份的发展离得开人才，而如何留住人才，终究还是要落到产业发展这个老话题和硬话题上。

今年，浙江的“开年第一会”上明确，将更大力度实施数字经济创新提质“一号发展工程”，实现营商环境优化提升“一号改革工程”大突破，实施地瓜经济提升能级“一号开放工程”。三个“一号工程”的背后，透露着浙江将通过强力推进创新深化，加快打造高水平创新型省份；通过强力推进改革攻坚，加快打造高质效改革先行省；通过强力推进开放提升，加快打造高能级开放之省。由此实现浙江发展的提质换挡，高质量发展的底气和决心。

今年一季度，浙江全省生产总值18925亿元，按可比价格计算，同比增长4.9%，增速在长三角居首位。

“浙江发展势头很好，对人才的吸引力依然强劲，浙江省的常住人口增长肯定还会持续下去。”在米红看来，未来浙江应继续大力鼓励人口跨省流入，有条件地放松落户政策，完善人才引进政策，吸引高技能劳动适龄人口流入，这有助于浙江更高质量的发展。